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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全部整装完毕,离开“芳邻”时已经是晚上八点。
“安树,你今天不是要打电话给林蔓如,都八点了。”石芳比他还担心。
“啊?!对哦,我竟然玩忘了,快!”他拉着石芳的手臂,迈开长腿跑往捷运站。
冷飕飕的风灌进石芳还没干透的衣服内,令她一阵哆嗦,夏天怎么还这么凉啊?
但是,战安树赶时间,她也不便喊停,只得撑着继续跑,也许身子热了就不冷了。
结果,由于跑步出汗,一坐上捷运,冷气一吹,更是裹外都冷。
而粗心的战安树竟没有发现,还在说他今天表白的情形及对话。
“我觉得她完全符合我所开出来的条件──文静、气质好、纯洁、笑起来如天使般美丽,老天,多看她几次,便觉得我行动太慢。”
石芳有点头痛,但不忍扫他的兴,只得笑了笑回应,前一阵子还不耻小毛形容女孩人仔细,现在自己谈论起来比小毛还热烈。
“而且她的声音好好听,睫毛好长。”
石芳的头更痛了,伴随着微微的晕眩。
石芳总算没在车内摇晃下吐出来,她艰难的走出月台。
“石芳,你慢慢走,我要先用跑的了。”战安树冲出月台后说。
“好,拜拜,我慢慢走,你快回去。”石芳一边挥手肴他离去,一边找支撑自己的束西,她的头好晕,但是,她不想担搁安树的好事。
看见他的身影消失,她逐渐失去知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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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芳醒在一处陌生而舒适的床上,张开眼雪白一片,掺杂着淡淡的药味。
天哪,她真的晕倒了。
猛然一惊,她几乎要弹跳起来,但只动了那么一下,头便像有万针穿刺一样,痛得让她呻吟出声。
“喔──”她举手压住太阳穴,这才发现她只有一只手能动,另一只手臂上正吊着点滴。
“你醒了。”
李见杰?!
石芳讶异的往出声处望去,这才发现坐在床侧的李见杰。
“你……这……这是哪儿?这怎么回事?”石芳皱着眉忍痛发问,她发现已被换上了病袍。谁换的?!
“你先别激动,这裹是我父亲的诊所,你晕倒了,我们可能只差一班车,所以我走出月台才会发现你。”
“你怎么会在这一站下车?”没见过他搭捷运呀。
“我一向骑车,今天凑巧搭捷运,还好,否则……”他不想立功,所以顿住了话题,但是他真的觉得还好车坏了,要不,作梦他都没想到可以抱石芳。
“谢谢,我想我可能是感冒了。”石芳平静之后,觉得脑袋不再那么抽痛。
“嗯,但最主要的原因是你脑神经发炎,怎么了?这是太累了才造成的,你……最近很忙吗?”李见杰关心的问。
石芳想起昨晚熬夜写情书,那是她自愿的,怪不得别人,于是她闭上眼摇摇头。
“对了,现在已经十点多了,你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家?”
“不用,我想直接回家,这……这是哪儿?”
“就在捷运站附近,我送你回去。”李见杰起身打算叫护士来。
“等……等一下,我的制服呢?”石芳害羞了。
李见杰也跟着赤红了脸。
“我……我叫一下护士。”说着,他快速冲出病房。
石芳突然觉得,李见杰好像挺可爱的,她扬了扬嘴角,暂时再闭上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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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一直不晓得你也住这附近。”是离石芳家有段距离,但石芳从没看过李见杰在这附近出现。
“我却知道你都在这一站下车。”李见杰苦笑的说。
这让石芳沉默了,为何总是这样?这个人追逐着那个人,而那个人又追逐着另一个人,让爱情变得复杂了起来。
“人与人之间很复杂喔!”李见杰突然又说。
这话让石芳笑了,一种有默契的感觉。
“你为什么开出那种条件?”石芳指的是一星期女友的事,李见杰听得懂。
“我是个坦率的人,不喜欢拐弯抹角,只是,你有心理准备好要亲耳听清楚吗?”
“等一下,我问的不是意图,而是──你为何要打这样的赌,你知道我并不……”不喜欢李见杰?!石芳突然接不下口。
“不喜欢我?我知道。”他果然坦白的接口,“我不会强求你在一星期内做任何改变,但我真的想成为你的朋友。”
“你不在乎我将履行的时间延后?”
“我说过你不是在偿债,时间由你决定,只要你下课后来找我,我就知道了。”李见杰看看石芳低垂的睫毛,虽然路灯不明亮,但她的美丽、聪慧却映在他的眼瞳。
“你很固执。”她发现李见杰不是自信而是执着,对自我坚持的执着。
“你也很固执。”他宽容的笑了。
“谢谢!”她白了他一眼。
李见杰笑开来,他很高兴石芳那刺猬般的盔甲终于卸下。
“每天下课后,我都会往体育馆练球,你知道怎么找到我。”李见杰停在石芳家门口说。
“固执的家伙。”摇摇头,石芳拿出电脑识别卡,刷了卡之后推开门,“拜!”
“记得吃药,多休息。”他再次嘱咐。
石芳笑了笑,走进电梯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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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安树舒舒服服的将自己泡在大型浴缸内,轻快得意的吹着口哨,脑中净是刚才和林蔓如对话的情况。
他是有那么一丝丝紧张啦,唉,要是让石芳和小毛知道准被笑死,但是这不能怪他,能遇到一个条件完全吻合的白雪公主,不是件容易的事,当然会紧张。
电话中她静静的听他说话、静静的笑,虽然谈话时间不长,但是他很满足了。
等一下再打电话给石芳报告战绩,奇怪,她怎么还没回到家?九点打过去,是她妈妈接的电话,现在十一点了。
不管,他一定要和石芳说说话。
拿起电话,他依然窝在浴缸中,快速拨号。
“喂?”
“石芳,你跑去哪儿了?”战安树一听便大声问。
“去走走啦!干嘛?找我?”刚才听妈妈说,战安树打电话来过。
“我告诉你,嘿,我们约好了明天一起搭公车回家。”战安树劈头又说林蔓如的点点滴滴。
“恭喜,你要好好努力,否则就太对不起我和小毛了。”石芳提起精神,勉强的边笑边说。
“是!”战安树有精神的回答。
“对人家别耍酷,懂不懂?”
“是,遵命。”他反射动作的举起右手三指,从水中跃上来发出水声。
“你在洗澡?”躺在床上的石芳突然害羞起来。
“对呀,泡泡浴。”他干脆拨出了更大的水声。
“你没穿衣服?!”老天,她开始想入非非了。
“喃,石芳,有谁洗澡穿衣服来着?”他依然吊儿啷当。
“你变态!”骂完她大力甩上电话,觉得全身发烧,战安树这暴露狂,他不晓得她想像力过人吗?竟……变态!
电话这头的暴露狂倒纳闷了,奇怪,石芳发什么神经?说说电话罢了,又不是真的在她面前洗澡。
敢情石芳是在害羞?天呀,他愈来愈觉得自己识人不清了,他以前到底有没有错看石芳,怎么最近老觉得石芳是个女孩,而且是满可爱的那种。
他搔搔头,心想:不会吧,大概是林蔓如的关系,让他觉得其实女孩子都挺可爱的,不像以前他总看不上任何一个。
嘿,一定是这样,没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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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礼拜了,石芳几乎没见战安树一面,倒是不断传来他的消息,大部分都是──
“号外号外!咱们会统王子战安树和国贸三班的林蔓如在一起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