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乖,好乖。”他疼惜的拍抚她的背、她的发,心中满是怜惜。
直到哭够了,石芳才百般害羞的脱离安树的怀抱。
“你讨厌。”她不肯抬头看他,推开他后慢慢朝海边走去。
安树静静跟上来,在她背后说:“我一直计画著有机车之后,第一件事就是带你来这儿。”
“从这儿看夕阳好美。”石芳往左方看去,金黄色的霞光美不胜收。
“嗯。”他停下脚步,脱掉篮球鞋,赤脚越过石芳,边跑边叫,“玩水更好。”
“哇!”尖叫之后,石芳看着安树卷起裤管,抢先地甩掉布鞋冲入海水,弯下腰鞠起水使往他身上泼溅。
伴着夕阳余晖,两人大玩起水花大战,无人的海边被他们俩叫嚣得热闹有朝气。
两人玩到几乎全身湿透。
“怎么办?”石芳扭转裙摆,一串水珠流下。
“怎么办?趁天还没黑赶快回家,要不然等会儿一定很冷,来。”他牵起石芳湿冷的小手往机车处跑。
奇怪,一牵上安树的手,石芳就觉得什么事都不用担心,管它湿答答或冷冰冰,反正安树自有办法。
“穿上。”安树递给她一件雨衣。
“又没下雨……”才不要,糗毙了。
“冷死以后不带你出来玩。”安树威胁道。
哼!
“可以,来,上车。”她催促着,他也跨上车发动。
一路上,风仍暖和,安树的话从风中传来,“以后不可以让别的男生载你。”他突然说。
“我没有啊。”石芳挺无辜的说。
“上次在士林,载你的是谁?”他气愤的说:“你还侧坐。”
噢──石芳压根儿快忘了童首杰这人。
“他只是普通朋友啦。”吃醋了?石芳吐吐舌头可不敢问,只好用力抱紧安树,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。
“别撒娇敷衍,下次再让人骑机车载你侧坐,我真的会生气。”
“那正坐呢?”石芳故意问。
“别闹了!”他不做下面的回答。
哼!石芳从背后往他肩上一咬。
“哇!痛──”
他们边骑边玩闹,直到太阳快要下山。
突然,安树将车停在路边,指着山边快要没入的太阳。“你猜数到几,太阳会消失在山后?”他指着金黄色的太阳问。
“十!”石芳胡猜。
“数数看。”
“一、二、三……”石芳边数边望着太阳随她的数字增加而下降。
真的在数到十的时候没入山头,收起了金色丝线,留下微蓝的天空。
下一秒,安树温柔的吻上石芳红艳的唇,轻拨她微湿的短发,久久才松手。
这样的幸福会长久吗?石芳有一丝不安,现在她无所求,只希望能带给安树同等的幸福,真的,这是唯一的愿望。
☆ ☆ ☆
回到家梳洗完之后,安树才发现书桌上有一张纸条。
树:
有位叫做林蔓如的女孩打电话找你。
妈留
林蔓如?!
他诧异的望着纸条发呆,她找他干嘛?
抓起纸条冲到客厅,他有点急促的拉着母亲问:“妈,这……”他晃着手上的纸条。
母亲边吃着水果边看电视,“喔,七点多打来的。”
“有说什么吗?”安树莫名的激动。
“没有,她很有礼貌的说改天再打,妈怕忘了特别留纸条给你。”
“喔……”
“妈咪的字漂亮吧!”老妈活灵活现的朝安树眨眨眼。
“漂……漂亮。”安树略微镇定后回答。
“来,陪妈咪看影集。”战妈拍拍沙发要儿子坐下。
“妈……我……”他不想看电视,踌躇着没坐下。
“坐下,妈咪找你聊天,坐下!”
安树知道逃不过妈的锐眼,只得乖乖的坐下。
“今天你是和石芳出去?”战妈看过石芳一次,从死党身分到女友角色她都知道,唯独没听过“林蔓如”这名字。
“嗯。”安树坦然点头。
“那林蔓如是谁?”战妈可是百分之两百喜欢石芳这女娃,所以对刚才那个说话吞吞吐吐的女孩敌意颇深,加上儿子这副煞有其事的紧张模样,挑起了她非搞清楚不可的决心。
“嗯……社团的朋友,只是社团朋友啦。”
“儿子?”战妈早知他根本没参加任何社团。
“呃,不是,是以前的朋友,呃……不是!是……”在老妈锐利的眼神下,安树根本无所遁形,说得的一塌胡涂。
“老、实、说。”战妈可不容许自已的儿子三心两意或脚踏多条船,“她是谁?”
望着老妈固执的脸,安树叹口气,只得将几个月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招出来。
“那她现在找你干嘛?”战妈言词犀利,她先人为主就不喜欢反覆无常的女孩,像林蔓如。
“妈,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她找我干嘛?”安树搔搔头,模样甚是无辜。
“那你刚才那么焦急又是干嘛?”儿子的一举一动可逃不过她的法眼。
“我哪有。”安树突然心虚。
“儿子,妈常教你要对自已诚实,可没要你变成任性、为所欲为、不负责任,懂吗?”
“我知道。”安树平静的点点头。
“去吧,去忙你的,别妨碍我看电视。”战妈挥挥手,示意儿子离开。
“妈,爸呢?”
“爸爸去帮妈妈买吃的给儿子。”战妈用第三人称叙事,暗讽儿子晚归也没告知的缺失。
“妈──”有个太聪明的妈实在很累。
“少撒娇,去,爸回来了再叫你出来吃东西。”
吐吐舌,安树聪明的溜回房,手上的纸条迅速一揉,往垃圾桶一扔──进篮!
他执意把林蔓如的名字一同去出脑海。
☆ ☆ ☆
接着一连几天由于从捷运族阶级升为有车阶级,安树每天固定载石芳上课,而石芳从第二天开始就吵着要安树教她骑车。
每天下课后,两人就到圆山附近一个大空地练骑机车。
常常是司机石芳老神在在,而乘客安树在身后伸直腿惊叫声连连。
“左手煞车,左手!”安树嘶吼着,眼看这种车速石芳若以右手碟煞煞车,必定人仰马翻,结果石芳仍大力按紧右手煞车。
吓得安树只得长手一伸越过石芳的身子,赶紧稳住龙头,接着左手使力按紧煞车,然后努力拨开石芳因紧张而右手死握住的煞车。
“就、要、撞、上、啦!”
石芳闭眼尖叫,下一秒钟车子因安树放下长脚磨地,停在一棵树前面。
“闭嘴,张开眼睛!”安树松口气命令道。
啊?没撞上?
石芳缓缓张开闭紧的眼睛,充满歉意的回头探视趴在她后背喘气的安树,“唉……对不起啦!”她缩着脖子等挨骂。
“你这笨蛋!”他开始后悔用新车来教新手骑士,他心跳几乎停止,担心人出事、车报销。
“坐好,手放下。”他继续掌控龙头,圈着石芳边骑边教。
石芳根本无法用心受教,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朵旁震动,双手就这么环着她,怎能怪她学不好嘛!
“你有没有在听啊?”安树发现石芳根本不认真。
嘿,被发现了,她微笑不回答,任风吹得发香飘飘,学不学得好根本不是重点。
安树圈着石芳闻她清新自然的沁香,他不再教她,便在她身后边绕边吹起口哨。
☆ ☆ ☆
战安树一进门,刚好遇到妈咪要出去。
“儿子,林蔓如又打电话来。”战妈拍拍儿子,“妈有个晚会,晚饭在桌上,你记得热了吃。”说完便走出玄关。
安树皱了皱眉头,虚应之后走人客厅。
他天天和石芳玩到八点多才回家,就是不想遇到林蔓如的来电,原想一次、两次不回,她大概就不会再打来,没想到几乎一星期了,她仍天天打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