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鬼也是真实存在的,没错呀。”
“路路!”语心不禁哀嚎,拜托,她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独立的机会,也好不容易才适应一个人的生活,拜托,她可不想毁在自己吓自己上面。
“不过我告诉你,通常人心的险恶比鬼还可怕。每日一言送你。”
“谢谢,心领了。”受不了,她当然爱路路这个心理系的工读生,但是那可不包括她得被她吓到生病。
不管怎么说,今天下班回去一定要去电梯口好好研究研究。
“别客气,好啦,正式──开门!”两人用纤纤细臂合力将开启一半的铁门往上一推,春日清爽的阳光尽数照进店内,也开启了语心崭新的一天。
“明天一定要叫老板把铁门换成自动开启式。”两人默契十足的一同说出同一句话,然后相视笑了笑,此时,忙碌的一天正式登场。
☆ ☆ ☆
语心来来回回在电梯口徘徊了不止十次。
但是!柱子呢?
不死心,她往一楼大门警卫室跑去。
“警卫先生,警卫先生,我想请问你,今天早上我们那一栋楼地下一楼的电梯门口,不晓得谁搬来了一支大柱子撑在门口,那……”气喘吁吁的语心吞了一口唾液。
“柱子?真的呀?我找人给您去看看。”山东腔老伯担心的又问:“你哪一栋呀?”
“第五栋。不不不……不是。”她不是要他解决柱子!
“不是?你不是华小姐吗?那是第五栋没错,我找人去,马上、马上。”
“是,我姓华没错。”唉哟,急死人,“我是说……”
“我就说你是华小姐没错嘛!我人老嘛,记忆力可好着咧。”山东老伯深怕住户嫌他老。
“是,伯伯,你一点都不老,我知道,但是……”
一被夸奖,山东老伯兴奋的又抢下发话权。“哈──哪儿的话,华小姐您夸奖了,我呀,没别的就是记忆力好,人呀,我只要看过一次呀是过目不忘,哈哈……”
“是……是啊。”天哪,她是跑来这儿干嘛的!
结果,还是伯伯记忆力比较好。“华小姐啊,那么你还有什么事呀?”
“喔,没事……不,不是,我是说那柱子怎么不见了?”
“哪个柱子呀!”
“我刚刚跟你说挡在电梯口的柱子哟!”她快错乱了。
“喔,对对,你说电梯口有柱子,我找人去。”
回到原点!天哪,她不是来这玩的!
“我是说──那么那根柱子呢?”语心已经忍不住大声。
“你是说,柱子不见啦?”
“对。”总算像是同一个国家的奏肓了。
“不见就好啦。”山东老伯可干脆。
一时,语心有想哭的冲动。
算了。不找了,反正……反正,大不了从别的地方到地下室嘛,有什么困难的,哼!
结果要从一楼进电梯时,语心仍毛毛的不敢往下一层楼梯多看一眼,快速冲进电梯,直上五楼。
被自己这么一折腾,语心直觉得比上了一天的班还累。
卸下脏兮兮的制服,换上轻便家居服之后,语心这才想到她肚子已经大闹空城计很久了!都是那个麻烦老伯,想着,边走去放音乐边打算今晚的大餐。
一人份的料理最难弄了,一向重视饮食的她总习惯吃得好好又饱饱,但是一个人住之后就麻烦了,一个不小心,份量就超出她的胃所能承受,而她又讨厌吃隔夜饭菜,所以每次过量时她就得四处接门铃纷起敦亲睦邻的小厨娘,将一道道美食分送出去。
这样是让语心成为最有人缘的住户没错啦,但是很累耶,每送一道菜就得和人聊上半个小时以上,有时东西送完她又饿了,天哪,那种想哭的感觉在回到一人小屋时,真会让她想奔回家。
不晓得这是不是离家不够远的原因。
语心的父母就住在桃园,离台北不过一小时车程,若真说因为台北就业机会较多而须北上,那是骗人的,桃园就没好的面包店?
北上不过是想尝试独立,以及逃离老爸的逼婚罢了。
还好老妈支持,还伙同外公买了这间身价不菲的小屋给她,唉,不能想不能想,一想起老妈语心就忍不住想回家,不想不想,音乐正大力唱著「自由、自由”,她怎可又丧气。
“就来做道妈妈传授的独家酸辣汤吧!”语心自言自语,为自己打起气来。
安静又迅速料理好料多味美汤汁,还速速炒香了一大盘火腿葱香蛋炒饭。
“开动了!”伴着音乐,语心悠然的吃完晚餐。
汤足饭饱后,语心走向阳台透气兼浇花,快接近夏天了,太阳较晚下山,此时浇花恰到好处,吹着口哨扭开水龙头,她轻快的巡视花朵。
浇了一阵,她想也没想、看也没看便再将水管拉到隔壁,嘴里还是喃喃那一句:“奇怪,你们家主人呢?他都不担心你们会渴喔。”
她拉了拉水管。“奇怪,怎么没水了?”转下身看看是否压到后又抖了几下,“嘿,通了。”一见水势又变强,语心手臂使力一抬,哗啦啦的水柱猛朝隔壁阳台射去。
☆ ☆ ☆
孟矾一出阳台便看见今早把他当成柱子的女孩在隔壁阳台上,嗯……状似玩水,因为她头低低的,而他也无意细看,便兀自抽着烟不搭理她。
哪知,下一秒道女娃子便将水玩到他身上来了。
而且,玩人的人还叫得比被玩的还大声。
“哇!”语心被突然伫立在阳台上的身影吓得惊声尖叫!
握着水管的小手不自觉将水管指得更紧,直往阳台上的人影强力灌注。
“你是谁?”语心大声问,一副面对歹徒的模样。
孟矾后退了一步,避开一身水柱。“小姐……”
“你不要动!”
岂知他一后退,她的水柱也跟着转弯,敢情这女人把水管当枪使用了!
一个箭步,他干脆靠近已歇斯底里的女人,一手枪下水管,正声命令:“关水!”
水管在瞬间被抢去,语心吓得只能靠墙喘息,根本听不进去男子接近暴吼的指令。
抹抹湿脸,孟矾将水管口向下,深吸一口气之后才正眼看着惊慌失措的女人。
“小、姐,关、水!”一身湿黏又拿着水管,这可不是他想做的事。
任谁都听得出说话的人隐藏着欲来的风暴。
语心抖着手将水龙头关上,又颤抖的问:“你……你是谁?”
“你看不出来我是谁!”孟矾将水管丢到语心身上。“我还想问你你是谁呢!”
吓死人!这么大声!
“我……我是华语心。”语心接过水管,赶紧丢开,深怕这大声公又发火。
再次抹抹脸,深吸一口长气,他想眼前的女人大概快昏倒了,他也没心情和她发脾气,尤其是女人,他连理都懒得理。
“你在干嘛?”双臂环胸,他恶声的问。
小绵羊语心心知闯祸,羞涩的回答:“我在……浇花。”任谁都看得出来嘛,还问。
“浇花浇到我家?”
“你是……?”一语惊醒梦中人呀。“你是祈先生?”
“不然你以为我是谁?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唉呀,她真是被那支柱子吓得草木皆兵了,害得她以为出现了什么,“对……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语心赶紧低头道歉。
算了。孟矾叹口气,没再说任何话,一早被这女子说成柱子,现下又吃了一记水柱晚餐,而上茶的就是同一人!再次看了看这女子,这才发现,明明是一个秀丽女子,怎么……
“别再浇我家的花了。”说着,孟矾便冷冷踏进落地窗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