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样挣扎下,她倚着沙发沉睡了。
直到一阵焦急的敲门声吵醒了她,老天,她好不容易才睡着呢!她已经快要精神分裂了,太阳穴一阵紧似一阵的刺痛。她抚着头去开门。
门一开,她的头简直要炸掉,竟是蒋力武。天哪!她的心再坚强也无力推开他。
“跟我走。”他意志坚定。
“你疯了!”她知道他没疯,他的眼神是急促、是暴怒没错,但她知道他没疯。
他竟出乎她意料的说,“我是快疯了。”若她再次离开他,他一定会疯掉。
邵葳的心切割成碎片,她不忍他这样,她……她爱他呀!
瞬间,他将原本揣在怀里的图稿往房内一丢,“我不能再等了!我等你五年了!”他硬将她拉往怀中,紧锁住不放,就这样,邵葳像也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。
去吧!去吧!去爱吧!
一切都已不重要,她想,他会对她说明一切的。
而唯一重要的是,她重回他的生命了。她相信是“重”回。
☆ ☆ ☆
半个月后,大宅子的草地上,她腻在他怀中,“原来我是真的失忆过。”她膝上的资料证明,她真的来过香港,而且是一个无身分证明的人。
“你现在也还算是失忆。”他还是有些恨。
她揉揉他的耳朵,“别这样记恨嘛,至少,我的身体没忘记你啊!”
她又看了一下心理医生的纪录。
患失忆者,有模仿失忆前友人的症状,连同个性都模仿,原患者可能是活泼开朗个性,仿自朋友的文静温柔,所以时有冲突……
她笑了起来,“这医生推算错了,我的个性是较安静温柔,佩璇才是活泼开朗。好奇怪,我现在才知道竟然崇拜佩璇这样的个性。”
“你这样还叫温柔安静!”他一点也不苟同。
“我有改变了嘛!自从……”据她以前的看法,是自从周匀年离开她之后,她个性就改了,现在才知真是错得离谱,她的改变是因为他──蒋力武。
“自从什么?”他并不认真发问,双手不安分的揉着她的腰才是他现在的重点。
“嗯……”现在提周匀年那人干嘛,所以她转问另一个问题,“你说我一直是讲粤语?”
“嗯。”他开始入侵她细肩带排扣洋装下的丰腴胸部。
“喂!你就是这样,害我半个月来没法子厘清一大堆疑团!”她娇嗔推出他的手,笨拙的要扣钮扣。
“好……认真、认真,你别扣了,我保证只用看的,不碰。”难过呀,她像吗啡一样,让他有了瘾。
“为何我会讲粤语?好奇怪,照理说我应该很讨厌香港才对啊!因为,匀年就是被一个香港富家女抢走的。”前些天他们已经谈过周匀年,对于这个人他们只当他是个记录,仅供参考,不影响他们一丝一毫。
“也许你潜意识里也想成为那个香港富家女吧!”
“全然推翻原有的自己?”个性仿佩璇、说话变成富家女?这认知让她有些反胃。
他抚抚她的头,“别这样折磨自己,人在那个时候可能会对自己排斥,你没有错。”
“那……如果我一直是原本的个性,你会不会爱我?”只要想到这一点,她就不舒服。
“你……你问倒我了。”他故意逗她。
“你!”这是什么回答!她挣扎着起身,跳开他的怀抱。
“喂、喂,温柔安静的邵葳小姐,你还嫌我不够爱你吗?”他起身直追她雪白的身影。吓得她拚全力往大门逃跑,直到撞进一个人的怀里。
“对……对不起。”她边喘边抬头。
“小葳!真的是你!”炽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下一秒已经将邵葳抱起团团转。
怎么又一个这种香港男人!不对,不对!力武是台湾人。
还没将脑袋放正,她已经从这个陌生人的怀里转回力武怀中。
那是被力武劫回怀里的。
力武谴责的看着来人,明显对刚刚男人抱起她的举动十分不满,“小葳,猜猜他是谁。”他已将五年前的事告诉小葳,相信不难猜。
“炽、旭!”邵葳甜着一张脸笑。
“你还是一样聪明!”炽旭的大掌又要过来碰碰邵葳的脸颊,却又被善妒的男人半途挡住,“啧,这么小气。”
“替老婆防着野狼,是老公应尽的义务。”力武讲得很顺。
这却让邵葳吓傻了眼,他说什么?老公?老婆?他……
邵葳诧异的脸色,让在场两位男士也是一阵惊讶。
“干嘛这么惊讶?”她总不会不知道,他想把她娶进门有世纪了!
炽旭也应和,“是啊,你怎么会这么惊讶?难不成,你以为他这种个性还有耐性再去拐个女人来当老婆?”
力武送给多嘴的男人一记拳头。
邵葳笑得要掉下泪来。
力武揉揉她的短发,“傻瓜,隔两天,我们就回台湾。”
“嗯。”她点点头,眼泪果真一滴滴落在他的手上。
☆ ☆ ☆
结果,力武还得处理公司的事,她一个人搭机先回台湾。
回台湾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头大的事还在后面,因为她手下两名战将竟一前一后谈起恋爱来,而且是好不容易摆平一个,另一个又失踪了!
她连好好询问母观、父亲、佩璇为何瞒骗她五年前的事都没时间。
天哪!她要几时才能结婚!
力武都已经将事业移回台湾了,她竟还没将她的工作处理完?今天还要去见力武家那个顽固老爷爷,天哪,忙死她了,早知道就不回台湾!
可是说也奇怪,她总觉得,回台湾之后力武似乎不急着结婚了,究竟发生了什么事?不管,先见了他爷爷再说。
半小时之后,力武来公司接她。
“你好香。”一见面,他便埋在她颈窝里不想起来。最近和爷爷周旋娶邵葳的事,僵持不下。
他老人家知道对象是五年前在香港失踪的那个女人之后,便竭尽所能反对,搞得家里鸡飞狗跳,连母亲都差点回家和爷爷吵起来,因为当年爷爷也是如此反对父亲和母亲,事隔两代,竟又重演,老妈气不过,险险与爷爷拚命,唉!
他没有对邵葳说这些,因为不管爷爷如何反对,他只求合乎孝让他知道,若爷爷坚持反对,他唯有走与父亲相同的路了。
“你……怎么好像有些累?”她敏感的察觉到他的压力。
“没事。”
直到见了力武的爷爷,邵葳才知道,那个爷爷若心肠狠一点,派个人将她给杀了她都不怀疑。
明式红木椅上,蒋汉琳态度很坚决,“明人不说暗话,我们家武儿笨,你找别人去!”
他竟像在指挥一条狗──去!这儿骨头不香,去别家吃去!
天哪!力武为何会让她来吃这顿排头?
“爷爷!”力武眼神一敛,站起身。
他没想到爷爷会这样不留情面。
“我就说这么多。”说完,他从椅子上起身,对着大厅内侧说:“送客!”
不等管家出来,力武咬着牙扶起邵葳,大步朝门口走出去,这个家他再不会回来了!
邵葳则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偏偏一星期后,孟矾和语心的婚礼如火如荼筹备,巧的是语心竟是力武的表妹,而孟矾则是蒋爷爷观自钦点的外孙女婿,满意得很!
她最近经常看着孟矾,看着看着,仍不懂老先生为何会讨厌她到这种地步。
孟矾被看得烦了,只好开口:“你……最近……”
“最近很讨厌你。”邵葳接得很快很顺。
孟矾大笑,“我懂,幸福的人总是惹人厌,我乐于让人讨厌。”